錦天城律師事務所貿易救濟業務2019年回顧
2019-12-318854中美在貿易領域鏖戰兩年之后，2019年末終于迎來休戰曙光。2019年國際貿易格局加速重構，以規則為基礎的WTO多邊貿易體制受到極大的挑戰，逆全球化、單邊主義和貿易保護甚囂塵上。對中國制造業而言， 2019年海外市場充滿風險與不確定性，步履維艱，殊為不易。在過去的一年里，錦天城的國際貿易法律師在第一線守望鏖戰，代理中國企業應對各類層出不窮的貿易調查，以專業知識避免客戶市場的流失。2019年，除了遭遇常規的反傾銷、反補貼和保障措施調查，隨著中國企業的“走出去”，開始頻繁遭遇諸如海關調查、反規避、數據保護等問題。如何協助有競爭力的中國企業布局海外，保證符合越來越嚴苛的合規要求，成為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律師的新挑戰。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年終盤點，整理出2019年十起我們有代表性的成功案例，以示例。
→代理中國政府在澳大利亞對華鐵道輪轂反補貼調查獲無稅結案
→代理新西蘭鋼管反補貼案獲零稅率
→代理中國鋼鐵企業應訴土耳其鋼鐵保障措施調查促成無稅結案
→代理新西蘭第一起對華反補貼案再獲勝利
→代理7家中國企業應訴印度對華PVC復審獲得低稅
→代理美國光伏反補貼第五輪行政復審再獲低稅
→代理瑪鋼管件企業再獲歐洲法院勝訴
→代理加拿大緊固件雙反再調查獲得低稅
→代理10家陶瓷餐具客戶全部通過歐盟反規避調查
→協助中國企業東南亞投資布局并成功通過美國海關普惠制調查
1. 代理中國政府在澳大利亞對華鐵道輪轂反補貼調查獲無稅結案
2019年1月24日，澳大利亞反傾銷委員會發布終裁，認定中國對澳大利亞出口的鐵道輪轂補貼微量，因此決定終止對原產自中國的鐵道輪轂反補貼調查，無稅結案。
2018年3月，澳大利亞對原產自中國的鐵道輪轂發起反傾銷和反補貼調查。中國政府是國外反補貼調查的應訴主體之一。中國商務部對本案非常關注，聘請錦天城協助其應對調查。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根據起訴方起訴的補貼項目特點，收集并分析大量案件事實，結合WTO爭端解決機構判例，制定了有效的應訴策略。在此案中，錦天城與澳大利亞合作律師以及應訴企業的律師開展了緊密且有效地合作，最終圓滿完成了政府律師的工作，實現了政府保護企業出口利益的初衷。
2. 代理新西蘭鋼管反補貼案獲零稅率
2019年3月29日，新西蘭商業、創新和就業部（MBIE）發布對中國進口鋼管反補貼調查的終裁報告，宣布終止對中國進口鋼管產品對的反補貼調查。錦天城代理的濟南邁科管道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終裁獲得反補貼零稅率。
此案于2018年4月9日發起，錦天城代理濟南邁科管道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應訴，結合公司的實際情況為公司設計了有針對性的應訴策略和方案，從補貼的定義角度對指控項目逐項進行抗辯，并取得了預期的結果。在最終裁決中，邁科公司的獲得反補貼零稅率，為此次新西蘭反補貼調查無稅結案中方獲得全面勝利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3. 代理中國鋼鐵企業應訴土耳其鋼鐵保障措施調查促成無稅結案
2019年5月7日，土耳其政府就土耳其鋼鐵保障措施調查發布否定性終裁，決定終止鋼鐵保障措施調查，無稅結案。該裁決推翻了其在2018年9月份發布的征稅25%的初裁。包括中國鋼鐵企業在內，對土耳其出口的扁鋼、長材、管材、不銹鋼和鐵路鋼材等五大類鋼鐵產品，都可繼續無稅出口。
2018年，特朗普政府發起了鋼鐵232調查，并對全球進口鋼鐵產品加征25%的額外關稅。特朗普政府實施的232關稅，以鄰為壑，在世界市場引起連鎖反應。為防止世界鋼鐵產品發生貿易轉移，歐盟、土耳其、加拿大等國家地區紛紛發起類似的調查。土耳其橫跨歐亞大陸，是中國鋼鐵產品出口，特別是特鋼產品出口的重要市場。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受天工國際（HK 00826）委托，全力應訴。在此次鋼鐵保障措施調查中，天工國際是國內唯一一家全面應訴的鋼鐵企業。在歷時一年零十天的調查中，我們代理客戶先后向土耳其調查當局提交了完整調查問卷，翔實有力的無損害及產品排除抗辯，并參加聽證會，與各國其他利害關系方一起，成功促成了鋼鐵保障措施案的無稅結案，在全球重壓下給我國鋼鐵行業有利地支持。
4. 代理新西蘭第一起對華反補貼案再獲勝利
2019年7月5日，新西蘭商業、創新和就業部（MBIE）發布再調查終裁報告，再次確定了2017年原審調查裁決的有效性，宣告了在新西蘭對華第一起反補貼案中，經過原審調查、法院上訴和再調查的多輪較量，最終的勝利依然為中方。
2016年12月， MBIE對原產于中國的鍍鋅板卷發起反補貼調查。這是新西蘭對中國產品發起的第一起反補貼調查。錦天城接受中國國際商會的委托，協助中國商務部和全行業應對，最終在2017年7月的終裁報告中，中方獲得補貼微量和無反補貼措施的勝利。但是，2017年9月，新西蘭申訴方不服終裁裁決，向新西蘭高等法院提起上訴，并于2018年9月獲得勝訴，新西蘭高等法院判決在兩個訴點上支持了新西蘭申訴方，指令MBIE對本案進行再調查。2018年12月，MBIE對本案發起了再調查。
在新西蘭高等法院不利判決的情況下，應對MBIE再調查的難度可想而知。我們通過再調查的答卷工作補充了大量新的事實和證據資料，將再調查和原審調查區分，有效避免了高等法院不利判決的影響，同時，在吸收WTO爭端解決機構判例基礎上，批駁了申訴方引用的其他西方國家調查機關的相關裁決，論證這些裁決不能作為本案的依據。最終，在關于“公共機構”的法律問題上，MBIE繼續認為，中國國有商業銀行和國有原材料供應商不構成WTO《補貼和反補貼協定》所定義的“公共機構”，從而打掉了原材料采購和銀行貸款這兩個補貼項目，最終取得補貼額微量。
5. 代理7家中國企業應訴印度對華PVC復審獲得低稅
2019年7月19日，印度商工部發布公告，對原產自中國的懸浮級PVC（聚氯乙烯）樹脂做出第二次反傾銷日落復審裁決，新疆天業、中泰化學、天津LG渤海化工等7家中國應訴企業的反傾銷稅從之前的91.27美元/噸至147.96美元/噸的高位，全部大幅下降到61.14美元/噸的較低水平（相當于大約6%的稅率水平）。此次復審結果不僅保住了中國PVC主流生產企業在印度市場的份額，還將大幅增加其出口產品的利潤空間。
鑒于印度國內生產商難以滿足市場需求，印度每年須進口約1600萬噸PVC，是目前全球最大的PVC進口國。因此，印度市場對中國PVC企業消化產能顯得格外重要。但由于印度在針對中國的反傾銷調查中一直采用極不公平的特殊規則，中國PVC企業在過去十年間的對印出口的市場增長和利潤空間遭受高額反傾銷稅的擠壓，氯堿協會帶領企業尋找有效方法。
在此次調查中，由于7家企業散布在新疆、內蒙、湖北、天津、山東等地，客戶的情況參差不齊，整個應訴輔導工作顯得異常繁重而艱苦。最終，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提交了高質量的調查問卷和抗辯意見，使調查機關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印度產業在調查期內和調查后并未受到損害。在此基礎上，印度調查機關退而求其次，大幅降低了所有中國應訴企業的反傾銷稅。
6. 代理美國光伏反補貼第五輪行政復審再獲低稅
2019年8月28日，美國商務部公布了對中國光伏電池和組件反補貼調查第五輪行政復審終裁結果。其中，錦天城代理的強制應訴企業常熟阿特斯陽光電力科技有限公司及其關聯企業的反補貼稅率為9.70%。在錦天城連續三年的工作中，該公司美國光伏反補貼稅率從20.98%連續下降，已低至9.70%，并同時降低了整個光伏行業的反補貼平均稅率。在美國追溯征稅的體系下，該終裁結果為企業贏得巨額退稅。
此外，錦天城代理該客戶將美國商務部的光伏反補貼第三輪和第四輪復審調查的終裁結果訴至美國國際貿易法院，目前已在法院程序取得實質性突破。針對第五輪調查反補貼率9.70%的結果，我們認為美國商務部在補貼項目認定和計算中仍存在很多法律問題，已代理客戶再次將美國商務部訴至美國國際貿易法院。
7. 代理瑪鋼管件企業再獲歐洲法院勝訴
2019年9月20日，歐盟普通法院（General Court of the European Union）就濟南玫德集團有限公司訴歐盟委員會關于瑪鋼管件反傾銷措施案做出裁決，再次判決該公司勝訴，撤銷歐委會對公司的反傾銷措施。
此案可追溯到2012年立案的反傾銷調查。經過一年的調查，歐盟理事會發布對中國瑪鋼管件反傾銷調查結果，對濟南玫德征收40.8%的反傾銷稅。面對如此高稅，濟南玫德維持了對歐盟市場繼續出口，并將該措施訴至歐盟普通法院。最終于2016年6月，推翻了歐委會的反傾銷裁定，取得第一次勝訴，歐盟海關對濟南玫德產品過去三年征收的2000多萬歐元反傾銷稅得以全部退回。在法院敗訴后，歐盟委員會重啟了對濟南玫德的調查。在再調查中，經過三次聽證會和多次書面抗辯，歐委會裁定稅率為39.2%。2017年9月，濟南玫德不服該裁定，又將歐盟委員會訴至歐洲普通法院，經過為時兩年的漫長訴訟，再次大獲全勝。錦天城代理客戶在7年時間歷經兩次行政調查和兩次法院訴訟。在歐委會肆意保護歐盟產業，反復征收高額反傾銷的高壓下鍥而不舍，兩次推翻行政機關的違法裁定，顯示了我們在貿易救濟調查及訴訟領域的高水準。
8. 代理加拿大緊固件雙反再調查獲得低稅
2019年11月14日，加拿大邊境貿易服務署（CBSA）做出對華緊固件反傾銷反補貼再調查終裁決定，錦天城代理的寧波金鼎緊固件有限公司喜獲極低反傾銷最低限價（相當于零稅率水平）、反補貼0.08元人民幣/公斤的理想結果。由于寧波金鼎的雙反稅率與中國的平均稅率相比有著明顯的優勢，該結果為企業拓展加拿大市場掃清了障礙。
CBSA于2019年4月3日針對中國進口的部分碳鋼緊固件產品發起反傾銷和反補貼再調查，為中國涉案企業重新確定傾銷幅度和補貼幅度。加拿大是寧波金鼎緊固件有限公司極為看重的潛力市場，不容有失。在此之前，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曾多次代理寧波金鼎勝訴歐美等國的貿易救濟調查，在長期的合作中與客戶團隊相互信任，緊密配合，高效協作。在接受委托后，干凈利落的走完調查程序，獲得理想的結果。
9. 代理10家陶瓷餐具客戶全部通過歐盟反規避調查
2019年12月12日，歐盟委員會發布對華陶瓷餐具反規避調查終裁，50多家被調查企業中，33家企業折戟沉沙，被征收36.1%的最高稅。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代理的10家陶瓷餐具出口企業，全部順利過關，保住了原審確定的優惠稅率。
2013年，歐盟對原產于中國的進口陶瓷餐具征收最終反傾銷稅，稅率在13.1%-36.1%不等。錦天城代理的兩家行業龍頭企業，分別獲得13.1%和18.3%的低稅率，從而將全行業平均稅錨定在17.9%的較低水平。由于中國企業在全球產業鏈上具有極強的比較優勢，歐盟市場很快消化了這一利空。原審終裁后，獲得平均稅率的企業，相對于原審未應訴企業36.1%高額稅率，反而擁有了明顯的出口優勢。中國陶瓷餐具對歐盟出口呈現出口數量下降但出口價格顯著上升的良性循環，產業保住了每年8億歐元的歐盟市場。
2019年3月22日，歐委會突然對中國陶瓷餐具發起了反規避調查。歐委會將集中調查50多家擁有較低稅的中國出口企業是否存在規避反傾銷措施的行為。歐委會同時要求各成員國海關對這批出口企業的涉案產品進口進行海關登記。一旦反規避調查裁定規避成立，被調查企業將適用36.1%的最高稅率，且立案以來到裁決發布日之間該企業對歐出口將并被追溯征收高稅。由于在反規避調查中，調查機關不能采用抽樣的方法，只能逐個企業分別審查。為此，歐委會在此案中動員了二十幾位經驗豐富的調查官，分成六七組奔赴中國各地。反規避調查發起之前，歐委會剛剛結束日落復審的實地核查，對中國企業的實際情況非常了解。在反規避調查中，歐委會針對性地設計了專業性極強的調查問卷，對代理律師的素質和經驗提出了極高的挑戰。最終，錦天城國際貿易團隊通過大團隊作戰、高標準服務，幫助全部客戶成功應對調查，保住歐盟市場。
10. 協助中國企業東南亞投資布局并成功通過美國海關普惠制調查
在中美貿易摩擦加劇的大背景下，不少實力雄厚的中國企業開始嘗試“走出去”戰略，選擇在供應鏈距離本土較近，人工成本具有優勢的越南、柬埔寨等東南亞國家投資建廠，避開美國針對中國的各種貿易措施，特別是雙反措施和301關稅。但是，隨之跟來就是美國海關的調查。
錦天城接受客戶委托，在美國對中國發起傾銷調查那刻起，立即著手協助企業進行東南亞建廠規劃。我們協助客戶確定公司結構、財務及生產系統流程以及供應鏈構成，并設計將來可能面臨的美國海關調查及反傾銷調查的應對戰略。最終，協助企業在美對華產品征收反傾銷稅前迅速的將產能轉移至東南亞。隨后，美國海關對該企業位于柬埔寨的工廠進行了普惠制調查，以調查該產品是否原產于柬埔寨，以及是否滿足普惠制的增值標準。普惠制是美國最重要的貿易優惠措施，主要是協助發展中國家符合條件的產品以較低關稅進入美國市場。錦天城協助企業完成美國海關的調查答卷，并成功通過本地增值標準，美國海關最終認定產品的實際原產國為柬埔寨，并滿足普惠制標準。
立足“走出去”戰略并非一勞永逸，而是同樣面臨著被貿易調查的法律風險，包括新案雙反調查、反規避調查和海關調查等。中國企業在投資海外的過程中，必須重視美歐等國海關規則，投資前要充分規劃，并嚴格履行原產地的合規工作。只有這樣，在面臨海關調查時才能有的放矢，避免投資損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