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管新規系列研究之五：涉外主體投資理財類金融機構相關問題淺析
作者：袁開宇 陳洋 2020-03-06根據中國銀行保險監督管理委員會（“銀保監會”）公布的消息，截止2020年2月1日，已有16家商業銀行獲批設立理財子公司，且監管部門表示后續將進一步增加理財子公司數量，并積極推進外資金融機構參與設立理財子公司或合資設立外方控股的理財子公司。毫無疑問，中資銀行是首批設立理財子公司的“主力軍”，但目前亦有不少外資銀行、境外機構正積極尋求參與設立、投資入股理財類金融機構的機會。鑒此，本文擬以銀保監會2018年12月2日發布并實施的《商業銀行理財子公司管理辦法》（“《管理辦法》”）的有關規定為基礎，結合當前政策導向、監管實踐和市場需求，就涉外主體投資理財類金融機構的相關問題進行初步分析，以助力相關客戶在此領域的開拓與探索。本文所稱“涉外主體”，包括境內外資銀行、境外金融機構和境外資產管理機構；所稱“理財類金融機構”，是指商業銀行理財子公司和其他理財公司。
一、外資銀行可作為控股股東發起設立銀行理財子公司 根據《管理辦法》第二條和第七條規定，商業銀行奠定了自身在理財子公司設立中的主力地位。其中，第二條對“理財子公司”作出了定義：“本辦法所稱銀行理財子公司是指商業銀行經國務院銀行業監督管理機構批準，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設立的主要從事理財業務的非銀行金融機構”；而第七條進一步明確了理財子公司的控股股東必須是境內商業銀行，即“銀行理財子公司應當由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注冊成立的商業銀行作為控股股東發起設立”，這里的商業銀行包括在我國境內依法設立的中資銀行和外資銀行。 從已獲批的理財子公司情況來看，其控股股東多為大型股份制銀行，監管部門也明確表示“對風險管控能力較強、總資產及非保本理財業務達到一定規模的銀行優先批設”。雖然目前我們尚未看到外資銀行、民營銀行作為控股股東獲批設立理財子公司的案例，但據悉，某些外資銀行設立理財子公司的正式申請或非正式溝通均在進行中，后續相關監管審批結果亦將如期發布。 二、境外金融機構可成為銀行理財子公司的非控股股東 2018年4月27日，銀保監會發布了《加快落實銀行業和保險業對外開放舉措》，與理財類金融機構相關的內容包括“對商業銀行新發起設立的金融資產投資公司和理財公司，外資持股比例不設置限制”。然而，在同年12月2日發布的《管理辦法》中，銀保監會改變了“外資投資比例不設置限制”的原有立場，于該辦法第八條明確了境內商業銀行在理財子公司設立中的控股股東地位。這一舉措說明，在相關政策的后續論證和實施中，有關部門就理財市場對外開放的具體口徑進行了收束性調整，這反映出我國在金融對外開放政策中整體較為穩健和審慎的態度。上述政策趨勢同樣反映在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辦公室2019年7月20日發布并實施的《關于進一步擴大金融業對外開放的有關舉措》（“金融開放舉措”）中。根據金融開放舉措，境外主體投資境內理財類金融機構的方式主要有兩種：其一，是境外金融機構參與設立、投資入股；其二，是境外資產管理機構與與中資銀行或保險公司的子公司合資設立由外方控股的理財公司。 在第一種方式下，外資投資的主體范圍限定在“境外金融機構”，其雖不能獲得控股股東地位，但明確可參與設立、投資入股由境內商業銀行發起設立的理財子公司。根據有關部門的公開說明，該項措施旨在“引進在財富管理等方面具有專長和國際影響力的外資金融機構，引入國際上資產管理行業先進成熟的投資理念、經營策略、激勵機制和合規風控體系，進一步豐富金融產品供給，激發市場競爭活力，促進我國銀行理財業務健康有序發展”。根據《管理辦法》第八條，境內外金融機構作為銀行理財子公司股東的準入條件基本相同，唯一不同之處在于：境外機構的投資入股行為必須“符合所在地有關法律法規和相關監管規定要求，且其所在國家或地區金融監管當局已經與中國國務院金融監督管理部門建立良好的監督管理合作機制”。 三、境外資產管理機構可成為其他理財公司的控股股東 在金融開放舉措所允許的第二種方式下，外資投資的主體類型限定為“境外資產管理機構”，其并非直接投資于銀行理財子公司，而是與中資銀行的子公司合資設立理財公司，且可以在該公司中作為控股股東。有關部門指出，成立此類外資控股理財公司的意義在于“有利于引進國際先進的資管實踐和專業經驗，促進資管業及資本市場穩健發展，有利于發揮中外資資產管理機構各自優勢，進一步豐富市場主體和業務產品，滿足投資者多元化服務需求。同時，現有中資銀行和保險公司資管子公司可以與其參股的外方理財公司形成互補，適度錯位發展”。 但采取這種投資方式，應特別關注如下三個合規性問題：第一，這里的“理財公司”，并不符合《管理辦法》所稱“理財子公司”的定義，因此很難確定《管理辦法》有關業務規則、風險管理、監督管理的規定，對其是否適用以及如何適用。第二，雖目前尚無具體針對該類理財公司主體的主體性監管規則，但基于理財業務屬于金融活動且金融機構必須持牌經營的政策基調，僅能推測該類理財公司應參照適用外資金融機構設立、終止和變更的相關規定。第三，由于這類理財公司實際將從事理財業務，而境內商業銀行只是其上兩級的非控股股東，銀保監會于2018年9月26日發布并實施的《商業銀行理財業務監督管理辦法》對此類理財公司的適用性和規范性存疑。 雖上述問題仍需有關部門進一步明確，但據監管公開信息，首家外方控股的理財公司已經獲批。2019年12月20日，銀保監會批準東方匯理資產管理公司和中銀理財有限責任公司在上海合資設立理財公司，東方匯理資管出資比例為55%，中銀理財出資比例為45%。實際上，早在2019年7月20日，銀保監會新聞發言人就銀行業保險業最新公布的對外開放措施接受《金融時報》記者采訪時即表示，目前此類理財公司的設立審批采取試點方式，并優先支持國外市場公認的成熟穩健財富管理機構進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