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P背景下看中國金融法律改革——以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為視角
作者：王清華 2013-08-29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已滿十個年頭。由于WTO允許其成員在遵守WTO規則的前提下開展區域經濟合作，在WTO于1995年1月1日成立后，區域經濟一體化協定的簽署數量大幅度增加，并迅速發展成為與WTO多邊貿易體系相并行的國際經濟規則。入世十年來，我國參與區域經濟一體化活動也有了長足發展。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圍繞中國是否應該參與“TPP”談判，引發了中國如何構建自由貿易區戰略之爭。
一、TPP背景下的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
何為“TPP”呢？TPP是“跨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的簡稱。TPP談判最初由智利、新加坡、新西蘭、文萊四個環太平洋國家于2005年6月發起，最初并沒有在亞太地區引起太多關注。直到美國在2009年年底高調宣布加入TPP談判，這一多邊貿易談判才引來各方矚目。
TPP是一項綜合性的區域經濟一體化協定，它不僅涵蓋了傳統的貨物貿易條款，也涵蓋了競爭政策、知識產權、服務貿易、臨時入境、透明度、戰略伙伴關系等新內容?？梢哉f，這是一項內容全面和自由化程度較高的區域經濟一體化協定。該協議將對亞太經濟一體化進程產生重要影響，可能將整合亞太的兩大經濟區域合作組織，亦即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和東南亞國家聯盟重疊的主要成員國，將發展成為涵蓋亞洲太平洋經濟合作組織（APEC）大多數成員在內的亞太自由貿易區，成為亞太區域內的小型世界貿易組織（WTO）。
TPP談判采取閉門磋商的方式，談判結束前不對外公布技術文本。據現有資料，談判共涉及以下議題：農業、勞工、環境、政府采購、投資、知識產權保護、服務貿易、原產地標準、保障措施、技術性貿易壁壘(TBT）、衛生和植物衛生措施（SPS）、透明度、文本整合等。
盡管國內外學者已對TPP的產生背景、美國和其他利益相關國參與TPP發展的戰略意圖、TPP的貿易標準與技術議題、中國應對TPP發展的政策選擇等多方面進行了廣泛研究，囿于TPP談判尚在進行中，對于TPP建立后的雙邊經貿關系、具體貿易行為、產業發展和宏觀經濟影響等方面的研究尚待深入。
雖然對于中國是否應該加入“TPP”談判中各界看法不一，但從長遠來看，國內的經濟轉型和改革已經勢在必行。而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在中國加入TPP談判中也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并有望成為中國加入TPP的首個對外開放窗口。
二、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催生金融法律改革
在美國主導推動的TPP、“跨大西洋貿易和投資伙伴協議（TTIP）”新自由貿易協定下，以“準入前國民待遇以及負面清單管理”為核心的跨越兩大洋的全球多邊投資協定（BIT）正逐漸重塑國際貿易、投資、世界經濟格局。為順應當前全球經貿發展新趨勢，2013年8月22日國務院正式批準設立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試驗區范圍涵蓋上海市外高橋保稅區、外高橋保稅物流園區、洋山保稅港區和上海浦東機場綜合保稅區等4個海關特殊監管區域，總面積為28.78平方公里。此次，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探索我國對外開放的新路徑和新模式，通過自貿區建設探索構建與各國合作發展的新平臺，拓展經濟增長的新空間，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
為推進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加快政府職能轉變，探索外商投資負面清單管理，創新對外開放模式，國務院已討論通過了擬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關于授權國務院在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等國務院決定的試驗區域內暫停實施有關法律規定的決定草案，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審議并決定在試驗區調整部分法律規定的行政審批和事項?！吨袊ㄉ虾＃┳杂少Q易試驗區總體方案》將在完成相關法律程序后公布。
從目前已知的上海自貿區方案中，我們可以看出上海自貿區的核心是“金融”改革，由此帶動貿易自由化、稅制改革、外資開放、經濟結構調整、政府職能轉變等一系列變更。而自貿區涉及金融方面的試點核心又主要包含了人民幣資本項目開放、利率市場化、匯率自由匯兌、金融業的對外開放、離岸金融等方面。
上述方案還明確表示，在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域內將實現金融市場的利率市場化，金融機構資產方價格全面實行市場化定價。不過，方案沒有對人民幣資本項目開放做更為詳細的表述，僅表示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可在試驗區內先行先試人民幣在資本項目下的可兌換；先行先試人民幣的跨境使用；試點探索面向國際的外匯管理，建立與自貿區相適應的外匯管理體制。此外，試點方案還提議，允許符合條件的外資金融機構設立外資銀行，以及民營資本與外資金融機構共同設立中外合資銀行。在條件具備時，還將在試驗區內試點設立有限牌照銀行。
此外，國務院8月16日常務會議通過的提請全國人大暫停實施的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法律的草案，主要內容就集中在企業和貨幣方面，包括政府管理中的負面清單管理，創新對外開放模式管理。針對外資進入中國境外的規制三資企業設立、審批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外資企業法》、《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資經營法》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經營企業法》也將在自貿區內暫停實施，簡化繁瑣的審批程序。暫停這些法律的實施主要是簡化企業進入自貿區的過程。同時，上海建設自貿區改革的重要方向是終結審批制，逐步建立“以準入后監督為主，準入前負面清單方式許可管理為輔”的投資準入管理體制。
除上述三資企業法外，《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中關于禁止設立中外合資、中外合作和外商獨資的經營文物拍賣的拍賣企業的規定也將在自貿區內暫停。上海自貿區將允許符合條件的外商獨資或中外合資、中外合作拍賣企業在試驗區內從事文物拍賣業務，其文物拍賣資質申請及拍賣標的審核工作也將納入現行的管理體制。
國務院同時建議，暫停實施上述法律有關規定的時間為3年，適用于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等國務院決定設立的試驗區，并應及時對試行情況進行評估，實踐證明可行的，及時提出修改完善有關法律規定的建議，實踐證明不宜停止實施的，及時提出恢復。
我們可以預計在不久以后將正式公告的《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中，除了會公布“貿易體系、資本和金融體系開放”等在WTO、IMF治理框架下早已有之的內容外，正式方案還將重點涵蓋“以準入前國民待遇以及負面清單管理”為核心的投資協定規則。
